美国“毒地板”中国造：到底怪谁？

    最新一期出版的《经济学人》封面文章，再次聚焦“中国制造”，并罕见地称赞中国制造业在未来将一直保持超强优势，从而带动亚洲制造业的发展。之前，人们大都认为，随着廉价劳动力的逐渐减少，中国也将很快丧失“世界工厂”的地位。
    文章深刻地分析了为什么中国占全球出口份额的比重不减反增，相当令人鼓舞。但正在美国上演的中国制造引发的“甲醛超标毒地板”事件，却给中国制造又一次带来挑战。
    美国最大木地板零售商Lumber Liquidators (LL)公司最近深陷“毒地板”的丑闻。LL公司被著名的电视新闻节目《60分钟》曝光，其销售的复合地板甲醛浓度严重超标，并贴上了假标签以逃避相关检查。销售劣质商品欺骗消费者，在美国可是件大事，因此导致声誉扫地、官司缠身甚至破产倒闭也绝不是危言耸听。尽管事发后LL坚称自己的产品安全可靠，其股价仍在几天之内大跌近60%。
    这些问题地板正是来自中国常州。在节目组派出的卧底记者暗访中，工厂的总经理亲口承认：那些贴着合格标签（符合美国CARB2标准）的复合地板其实并没达标，要想拿到真实符合标准的货品必须得付更高的价钱。也就是说，作为LL公司的中国供货商，该工厂确实具备生产符合美国CARB2标准复合地板的能力，但也提供价格更便宜、贴有假标签的次等货。节目组照例采访了木地板行业的专家，据专家估算：达标的正宗货与假冒产品之间的差价约为10%－15%。
    那么，到底谁是美国毒地板的真正推手？是美国LL公司以低价采购了中国供货商的假冒合格产品？还是中国供货商以次充好，LL公司完全被蒙在鼓里？目前尚未定论。中国供货厂商一直保持沉默，美国LL公司起初矢口否认其产品未达到美国加州CARB2监管标准的指责。在上周五举办的新闻发布会上，除了坚持原来的论调，公司首席执行官罗布•林奇还强调，“绝对不会在确知的情况下”让客户的健康或安全受到威胁。
    这场试图挽回人心的新闻发布会，似乎并没有打动民众和投资机构的心。发布会后，JJ公司的股价在经历了短暂的反弹后，又陷入了“跌跌不休”，17日收盘价已接近前期刚被曝出丑闻时的最低价。包括高盛、Jefferies在内的各大投行纷纷下调了JJ公司的股票评级和目标价格。也有投行比如Stifel认为，LL公司采购的中国生产的有毒层压材料地板的量并不多，总体来说，中国产的毒地板并不是其核心产品，因而对公司造成的财务风险有限。
    对于被曝光其复合地板甲醛含量超高，LL公司的解释是，节目组采用了不适当的检测方法。这里的“不适当”，意思是过于严苛的超高标准。这个解释似乎并不能回答下面的疑问。同时采用同样方法经受检测的，还有来自其他家居建材店（包括美国最大家居建材店Home depot 和Lowes）出售的类似复合地板产品以及LL公司出售的美国产的复合地板，这些产品为什么能够顺利通过检测呢？
    让我们再来看看，中国制造商在美国毒地板事件中可能扮演的角色。无独有偶，3年多前，安信地板也曾被曝出极其相似的毒地板事件。当年，安信地板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在万科、绿地等国内房地产巨头复合地板项目招标中投标成功，为了冲销量不惜牺牲质量，最终被曝光，后来一蹶不振。
    但无论是中国制造商故意以次充好，还是美国LL公司有意低价进次货，LL公司的生产监管机制都存在着致命问题。美国LL公司正在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。